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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書書論析要 - 歐陽中石 - 七、清代

文章索引
行書書論析要 - 歐陽中石
一、漢魏時期
二、兩晉時期
三、唐代
四、宋代
五、元代
六、明代
七、清代
所有頁面

七、清代

    清代的書論對書法的各個方面討論得更為細緻,但因體例不能統一,故稍顯瑣碎。

    馮班《鈍吟書要》對唐、宋行書的取法和書風作出這樣的歸納:

    “結字,晉人用理,唐人用法,宋人用意。用理則從心所欲而不逾矩。……唐人行書皆出二王,宋人行書多出顏魯公。”

    梁 《評書帖》所言與之近似:“晉尚韻,唐尚法,宋尚意,元、明尚態。”

    這個時期的許多書論對於用筆尤為注重。朱履貞《書學捷要》曰:“學書要識古人用筆,不可徒求形似……”錢泳《書學》雲:“松雪書用筆圓轉,直接二王。”劉熙載《藝概》論用筆頗多,雲:“書重用筆,用之存乎其人,故善書者用筆,不善書者為筆所用。”周星蓮《臨池管見》雲:“楷書如立,行書如走,草書如飛,此就字體言之。用筆亦然……”包世臣《藝舟雙楫》雲:“古帖之異于後人者,在善用曲。……至永師,則非使轉處不復見用曲之妙矣。……故米、趙之書,雖使轉處,其筆皆直。而山陰偽跡多出兩家,非明于曲直之故,惡能一目辨晰哉!”這一段話對於實際書寫很有指導意義,所謂“善用曲”,即與張照所說的“著意”、董其昌所說的“留得筆住”相同。張照《天瓶齋題跋》曰:“書著意則滯,放意則滑。”董其昌《容台集》雲:“唐人書皆回腕,宛轉藏鋒,能留得筆住,不直率光滑,此是書家相傳秘訣。”

    《藝舟雙楫•答熙載九問》有兩段將結字、章法之根本歸結到用筆:

    “結字本於用筆,古人用筆悉是峻落反收,則結字自然奇縱,若以吳興平順之筆而運山陰矯變之勢,則不成字矣。分行布白,非停勻之說也,若以端若引繩為深于章法,此則史匠之能事爾。故結體以右軍為至奇。……蓋二王以前之書,無論真行,帖中所無,不能撮合偏旁,自創一字以參其間;侍中以下,則漸可以後人體勢入之而不嫌矣。”“爛漫、凋疏,見於章法而源於筆法。”

    這時對於書家氣質與書品關係的討論也更細緻。錢泳《書學》謂:“張醜雲‘子昂書法溫潤閒雅,遠接右軍,第過為妍媚纖柔,殊乏大節不奪之氣’,非正論也。褚中令書,昔人比之美女嬋娟,不勝羅綺,而其忠言讜論,直為有唐一代名臣,豈在區區筆墨間,以定其人品乎!”“一人之身,情致蘊於內,姿媚見乎外,不可無也。作書亦然。古人之書原無所謂姿媚者,自右軍一開風氣,遂至姿媚橫生,為後世行草祖法,今人有謂姿媚為大病者,非也。”劉熙載《藝概》:“高韻深情,堅質浩氣,缺一不可以為書。”“凡書論氣,以士氣為上。”“筆性墨情,皆以其人之性情為本。是則理性情者,書之首務也。”

    清代阮元、包世臣、康有為的一些崇碑的理論雖然目的在於在行書之外另闢蹊徑,但首先對歷史上的行書作回顧與反思。

    阮元《南北書派論》分析行書的盛衰及風格原因說:

    “正書、行草之分為南、北兩派者,……南派乃江左風流,疏放妍妙,長於啟牘,減筆至不可識。而篆隸遺法,東晉已多改變,無論宋、齊矣。”

    “舊稱〔《宣和書譜》〕初師鐘、魏,攜《宣示表》過江,此可見書派南遷之跡。晉、宋之間,世重獻之之書,右軍之體反不見貴,齊、梁以後始為大行。(《南史•劉休傳》:‘羊欣重王子敬正隸書,世共宗之,右軍之體反不見重。及休,始好右軍法,因此大行。’〕梁亡之後,秘閣二王之書初入北朝,顏之推始得而秘之。”

    “至宋人《閣》、《潭》諸帖刻石盛行,而中原碑碣任其藐蝕,遂與隋、唐相反。”“北朝族望質樸,不尚風流,拘守舊法,罕能通變。惟是遭時離亂,體格猥拙,然其筆法勁正道秀,往往畫石出鋒,猶如漢隸。”

    阮元又於《北碑南帖論》中對行書上石提出自己的看法:

    “唐太宗幼習王帖,於碑版本非所長,是以禦書《晉祠銘》〔貞觀二十年,今在太原府〕筆意縱橫自如,以帖意施之巨碑者,自此等始。此後李邕碑版名重一時,然所書《雲麾》諸碑,雖字法半出北朝,而以行書書碑,終非古法。故開元間修《孔子廟》諸碑,為李邕撰文者,豈必請張庭 以八分書書之,豈亦謂非隸不足以敬碑也。”

    包世臣《藝舟雙楫》對於臨習法帖的落腳點和前景闡述得很詳盡:

    “書道妙在性情,能在形質。然性情得於心而難名,形質當於目而有據,故擬與察皆形質中事也。”

    “擬雖貴似,而歸於不似也。然擬進一分,則察亦進一分,先能察而後能擬,擬既精而察益精,終身由之,殆未有止境矣。”

    “要之,每習一帖,必使筆法章法透入肝膈,每換後帖,又必使心中如無前帖。積習既久,習過諸家之形質性情無不奔會腕下,雖日與古為徒,實則自懷杼軸矣。”

    劉熙載《藝概》也對行書風行以及南派書風獨領風騷的原因作了探討:

    “……崔、盧家風,豈下于南朝羲、獻哉!惟自隋以後,唐太宗表章右軍;明皇篤志大令《桓山頌》,其批答至有‘桓山之頌,複在於茲’之語。及宋太宗複尚二王,其命翰林侍書王著摹《閣帖》,雖博取諸家,歸趣實以二王為主。以故藝林久而成習,與之言羲、獻,則怡然;與之言悅、諶,則惘然。”

    《藝概》還從王獻之的法帖總結出技藝嫺熟、淋漓揮灑對於書家的意義:

    “歐陽《集古錄》跋王獻之法帖雲:所謂法帖者,率皆弔喪、候病、敘睽離、通訊問、施于家人朋友之間,不過數行而已。蓋其初非用意,而逸筆餘興,淋漓揮灑,或妍或醜,百態橫生,使人驟見驚絕,守而視之,其意態愈無窮盡。”

    康有為《廣藝舟雙揖》中也有關於行草的專論,如(行草第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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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在 週一, 14 三月 2011 16: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