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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書書論析要 - 歐陽中石 - 四、宋代

文章索引
行書書論析要 - 歐陽中石
一、漢魏時期
二、兩晉時期
三、唐代
四、宋代
五、元代
六、明代
七、清代
所有頁面

四、宋代

    宋代書論以隨感式或題跋式的語錄體最為典型,它們常常閃爍著耀眼的靈感,但往往極少考慮其體系、架構之完備,而且一些脫口而出的快語必須放到當時書壇的特殊背景中去理解。

    首先看黃庭堅《論書》兩則:“《蘭亭》雖真行書之宗,然不必一筆一畫為准。”“古人學書不盡臨摹,張古人書于壁間,觀之入神,則下筆時隨人意。”

    第一條是以《蘭亭序》為例談臨摹的,認為不必拘守古人字帖;第二條則更進一步,要減少親手臨摹,憑肉眼得其“神”,下筆便可隨“意”。一般認為,“晉人尚韻,唐人尚法,宋人尚意”。這一結論就與黃庭堅等人所提倡的學習方法也有緊密的聯繫,它是宋代書風特色之所在,同時也直接導致了後世論者對於宋代書法欠於法度的種種不滿。針對初學者,在此有必要指出:至少在字面上看去,黃庭堅沒有完全放棄臨摹,所謂“張古人書于壁間,觀之入神”就是通常所說的“讀帖”。讀帖與臨摹是不可或缺的,讀帖側重於大腦對形與神的思考和分析,臨摹可以訓練手的靈活,以便與腦配合,所謂“心手相應”。古人凡下筆即提毛筆,手上功夫了得,今人常用鋼筆、圓珠筆乃至電腦鍵盤,對於運用毛筆很生疏,應該重視臨摹以彌補不足。在臨摹的方法上,一個行書學習者很本能地喜歡接受黃庭堅的觀點:“不必一筆一畫為准”,因為寫行書時筆鋒在字中流動遊走,絡繹不絕中有快慢變化,很少思考修正的時間。但是,本書提倡:雖一筆一畫不失其位置。達到這個能力之後才可以談變通。每個字都要通過特定的結構體勢傳達特定的神,寫照而後能傳神。

    可能正是注意宋代當時人疏於功夫的欠缺,一些書論強調楷書學習對於行書的重要性,而這一點在唐代似乎屬多餘之舉。

    蘇軾《論書》雲: “書法備于正書,溢而為行草。未能正書,而能行草,猶未嘗莊語,而輒放言,無是道也。”

    趙構《翰墨志》曰:“士于書法必先學正書者……”

    姜夔《續書譜》對於行書用墨的特殊性與楷書作了比較:

    “用墨 凡作楷,墨欲幹,然不可太燥。行草則燥潤相雜,以潤取妍,以燥取險。墨濃則筆滯,燥則筆枯,亦不可不知也。”

    《續書斷》專有“行書”一節:

    “行書嘗夷考魏、晉行書.自有一體.與草書不同。大率變真,以便於揮運而已。草出於章,行出於真,雖曰行書,各有定體。縱複晉代諸賢,亦不相遠。《蘭亭記》及右軍諸帖第一,謝安石、大令諸帖次之,顏、柳、蘇、米,亦後世之可觀者。大要以筆老為貴,少有失誤,亦可輝映。所貴乎作纖間出,血脈相連,筋骨老健,風神灑落,姿態備具,真有真之態度,行有行之態度,草有草之態度。必須博學,可以兼通。”

    行書源流間題一直是書論不可避免的話題。至宋代,行書的最輝煌時代都已一一出現,但這似乎無助于對行書本原的解釋,姜夔依然認為“行出於真”。這個局面大約一直維持到20世紀初。張宗祥《書學源流論》雲:“由正行草三體書觀之,似由正而行,由行而草,草為最後起之字。然餘有疑焉。”隨著對出土材料的深入考察,行書不晚於楷書出現已是世所公認。郭紹虞先生雲:“行也不出於楷”,“乃是行出於草而楷出於行”。“行書和草書是同性質的,所不同的,不過程度上有區別,行書偏于中和性罷了”。“那麼行書之稱何以要到漢末才起呢?這是因為以前雖有草體之實,尚無草書之名,所以行、草可以不加區別:等到草書之名既起,而且成為書家藝事,失掉文字的作用,於是便於書寫的行書,就為適應需要而產生了。所以行書之起,是由於草書脫離實際,不便認識也不便書寫,失掉文字的作用,才代替草書作用而新興的字體”。祝嘉《書學史》雲:“若求簡捷,而便於用,則舍行(書)何求。故行書者,當創於草書之後,鑒於草之捷而不便也。”秦漢簡牘陸續出土為考察字體流變提供了充分的材料,草書的成熟應早于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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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在 週一, 14 三月 2011 16: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