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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史籍無聞到“天下第一行書”——淺析唐太宗對《蘭亭序》的“接受過程” - 二

文章索引
從史籍無聞到“天下第一行書”——淺析唐太宗對《蘭亭序》的“接受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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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人何延之《蘭亭記》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答案,“(羲之)揮毫制(蘭亭)序興樂而書,……是時殆有神助,及醒後他日更書數十百本終不及之,右軍亦自珍愛寶重,留付子孫傳掌”[12]。原來羲之珍愛《蘭亭》,不願其流落它所,僅限家傳。如此這般,傳至七代孫智永禪師時,《蘭亭序》不得已傳給其弟子辯才。辯才自得《蘭亭》,深藏秘室,十分寶愛,然而他的小心翼翼還是未能保證《蘭亭》保持“平凡”的命運。

    貞觀年間,唐太宗登基即位。這個馬背上驍勇善戰的皇帝深知“雖以武功定天下,終當以文德綏海內,文武之道,各隨其時”[13]的道理,於是蓬勃興起一系列整齊文化的措施。在他大興儒學、張皇文統,建立新的教育和選舉制度之時,所謂“身言書判”的“書法”也受到了空前的重視。馬宗霍在《書林藻鑒》概述道:“考之於史,唐之國學凡六,其五曰書學,置書學博士,學書日紙一幅,是以書為教也。又唐銓選擇人之法有四,其三曰書,楷法遒美者為中程,是以書取士也。以書為教仿於週,以書取士仿於漢,置書博士仿於晉,至專立書學,實自唐實。”同時,太宗又“詔京官職五品以上嗜書者二十四人,隸館習書,出案中書法以授之。”[14 ],除推行上述書法政策之外,太宗還定立王羲之為國人的學書偶像。他“於右軍之書,特留睿賞,貞觀初下昭購求,殆盡遺逸”[15];“嘗以金帛購求王羲之書跡,天下爭齎古書詣闕以獻。” [16 ]到貞觀六年太宗“命整理禦府古今工書鐘、王等真跡,得一千五百一十卷”[16],在這千餘張真跡中,卻惟獨沒有《蘭亭序》,一場聲勢浩大的懸賞《蘭亭》的活動由此展開。

    唐太宗得到《蘭亭序》的過程,有兩種不同的記述。其一為《劉餗傳記》的記載:“太宗為秦王,日見拓本驚喜,乃貴價市大王書,《蘭亭》終不至焉。乃遣問辯才師,歐陽詢就越州求得之,以武德四年入秦府”;其二為何延之《蘭亭記》的記載:“辯才俗姓袁氏,梁司空昂之玄孫。辯才博學工文,琴棋書畫,皆得其妙。……嘗於所寢方丈樑上鑿其暗檻,以貯《蘭亭》,寶惜貴重,甚於禪師在日。至貞觀中,太宗以德政之暇,銳志玩書,臨寫右軍真、草書帖,購募備盡,唯未得《蘭亭》。尋討此書,知在辯才之所,乃降敕追師入內道場供養,恩齎優恰……方便善誘”。面對赫赫皇權,辯才牢記先師的遺願、恪守自我的誓言,“往日侍奉先師,實嘗獲見。自禪師歿後,薦經喪亂墜失,不知所在。”然而太宗渴望《蘭亭》迫切之至,竭盡所能,命令“負才藝,多權謀”的大臣蕭翼喬裝打扮,和辯才結為朋友,最終智取蘭亭。這第二種記載富有傳奇色彩,歷史上廣為流傳。雖然可能是歷史史實的文學化渲染,具有“歷史神話學”的意味,但它的形成畢竟在一定程度上傳達了當時社會的真實情況,足以見出太宗對羲之有多麼崇拜。

    其實,據《劉餗傳記》記載,隋煬帝見過《蘭亭》真跡,“王右軍《蘭亭序》,梁亂出外,陳天嘉中為僧所得,至大建中獻於宣帝,隋平陳日或以獻晉王,王不之寶”。這位同樣喜好書畫雅樂的帝王卻沒有對《蘭亭》產生好感,僅以“王不之寶”留給後人無限遙想,在不輕易間把“第一讀者”的身份拱手相讓。何為接受史上的“第一讀者”?它當然並非第一個接觸藝術作品的讀者,而是在藝術接受活動中對經典作品的首次權威性的解讀者,借用陳文忠先生的話說,“所謂接受史上的'第一讀者',是指以其獨到的見解和精闢的闡釋,為作家作品開創接受史、奠定接受基礎、甚至指引接受方向的那位特殊讀者”[17]。具體到《蘭亭》而言,唐太宗責無旁貸地擔當起“第一讀者”的神聖使命,正是他的出現,讓《蘭亭》的接受史變得光怪陸離。假如離開了唐太宗,《蘭亭》會在何時又會被怎樣接受,都是無法設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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