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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法師 • 李叔同 生平及書法賞析 - 漫談弘一法師的書法——紀念弘一法師逝世二十週年

文章索引
弘一法師 • 李叔同 生平及書法賞析
漫談弘一法師的書法——紀念弘一法師逝世二十週年
弘一大師手書書法《心經》
弘一大師書法代表作《華嚴集聯三百》(上)
弘一大師書法代表作《華嚴集聯三百》(上)一
弘一大師書法代表作《華嚴集聯三百》(上)二
弘一大師書法代表作《華嚴集聯三百》(中)一
弘一大師書法代表作《華嚴集聯三百》(中)二
弘一大師書法代表作《華嚴集聯三百》(中)三
弘一大師書法代表作《華嚴集聯三百》(下)一
弘一大師書法代表作《華嚴集聯三百》(下)二
弘一大師書法代表作《華嚴集聯三百》(下)三
弘一大師書法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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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弘一法師的書法——紀念弘一法師逝世二十週年

弘一法師是我國近代佛教律宗的高僧。他的前半生以李叔同(別名別號很多)著名於藝術教育界,是我國最初介紹西洋繪畫、音樂和話劇的一個先驅者。他的一生無論在家出家,始終是一個熱烈的愛國主義者。他的愛國精神和實踐,永遠是值得我們紀念和學習的[附註1]。

弘一法師於一九四二年十月十三日在泉州圓寂、今年是他逝世的二十週年。他出身於一個富有財產的家庭,從小受教育,弱冠時入上海南洋公學讀書,曾留學日本當時著名的東京美術學校,專攻西洋繪畫和音樂。回國以後,先後在天津工業專門學校、杭州浙江兩級師範(後改第一師範)、南京東南高等師範學校,擔任美術、音樂等課。他的藝術天才曾得到全面的發展,文章、詩詞、金石、書法、繪畫、音樂、演劇等各方面的造詣極深。

關於弘一法師的生平事蹟,在我所寫的《弘一大師年譜》(以下簡稱《年譜》)和《弘一法師的生平》一文[附註2]曾作了一般的介紹;至於他一生為人的修養以及他在藝術教育各方面的影響,也早由夏丏尊[附註3]、葉聖陶[附註4]、豐子愷[附註5]、吳夢非[附註6]、馬一浮[附註7]、姜丹書[附註8]、黃炎培[附註9]、歐陽予倩[附註10]等諸先生加以稱述了。本文只想就我見聞所及,談談個人對於弘一法師書法的看法並介紹一些他的遺墨,作為弘一法師逝世二十週年的紀念,想來也是愛好弘一法師書法的同志們所樂聞的吧。

大家知道,弘一法師一生做人的精神和治學的態度是認真而嚴肅的。他要學一樣就要像一樣,要做什麼就要像什麼。藝術造詣上,對於書法用心最勤,致力最久。自出家以後,諸藝俱疏,唯獨書法不廢,到了晚年,更獨創一格,在我國書法藝術上表現出卓越的成就。

愛好弘一法師書法的人,對於他的書學淵源,各有各的看法。有人說他是“上規秦漢篆隸,而天發神讖、張猛龍、龍門二十品諸碑,更是法乳所在。”[附註11]有的則說是“胎息六朝,別具一格。… …碑版過眼,便能神似。所窺涉者甚廣,尤致力於天發神讖、張猛龍及魏齊諸造像,摹寫皆不下百餘通。”[附註12]弘一法師不但窺涉的範圍很廣,而且書寫很勤。每日雞鳴即起,執筆臨池,數十年如一日。馬敘倫先生曾得弘一法師出家前臨古法書一小冊,謂“皆臨摹周秦兩漢金石文字,無不精似”(見《年譜》一九一三年條),這小冊手跡恐已不在人間了。現在所能看到的是夏丏尊先生選集他在俗時臨摹碑帖,上海開明書店製版精印的《李息翁臨古法書》一冊,從石鼓文、嶧山碑、神讖碑、北魏六朝造像銘到黃庭堅的松風閣詩卷,各體具備,都能看出他少年臨池的工力。

弘一法師十四五歲時,在天津從唐敬嚴先生學篆書和刻印,篆字已經寫得很好。據他的俗侄李晉章先生寫信告訴我,他曾於冷肆中購得法師早年寫贈華伯銓的扇面一件,一面以篆字寫唐詩一絕,一面仿陶浚宣魏碑寫自己的詩一首[附註13]。可惜李晉章先生已作古人,現在無從獲見了。他在上海南洋公學和東京留學時期的學生時代,乃至回國以後主編《太平洋報》的畫報時代,對於書法的學習都很精勤。黃炎培先生說,和他“同學時,他剛二十一、二歲。書、畫、篆刻、詩歌、音樂都有過人的天資和素養。他獨居一室,四壁都是書畫,同學們很樂意和他親近。”[附註14]這種治學精神也為歐陽予倩先生所稱道。他說:“老實說,那時候(留學日本時候)對於藝術有見解的只有息霜(弘一法師俗名之一)。他於中國詞章很有根柢,會畫、會彈鋼琴,字也寫得好。他非常用功,除了他約定的時間以外,決不會客。……他律己很嚴,責備人也嚴,我倒和他交得來。”[附註15]

弘一法師書法的成就,深得古人的神髓,脫去形式而別具風格,尤其在出家後於書法上的修養更見精湛。陳祥耀居士對弘一法師晚年書體的演進,把它分為三個階段。他說:“其初由碑學脫化而來,體勢較矮,肉較多;其後肉漸減,氣漸收,力漸凝,變成較方較楷的一派。數年後乃由方楷而變為修長,骨肉由飽滿而變為瘦硬,氣韻由沉雄而變為清拔。其不可及處,乃在筆筆氣舒、鋒藏、神斂。寫這種字,必先把全股精神集於心中,然後運之於腕,貫之於筆,傳之於紙。心正筆正,此之謂歟。”又說“有法師之人品,有法師的心靈修養工夫,有法師的書畫天才,故有那種清氣流行,線條俊蕩之書法。……法師老年書法,根脈愈來愈韌,愈有柔而堅之力量,是亦夕陽絢爛黃昏最好之象徵。”[附註16]我很同意他的看法。

他在出家以前,多寫北魏龍門一派的書體。出家初期(1919)四十歲前後,習用張猛龍碑筆法,尤具鋒芒。落筆重在神趣,不求工整。當時他為普陀山印光法師寫經,印光回信對他說:“寫經不同寫字屏,取其神趣,不求工整。若寫經,宜如進士寫策,一筆不容苟簡,其體必須依正式體。若座下書札體格,斷不可用。”[附註17]他對於印光老法師是非常敬重的,從此就下定決心,力求工整。他曾寫信給堵申甫居士說到自己書體的轉變說:“拙書爾來意在晉唐,無復六朝習氣,一浮甚讚許。”[附註18]印光法師也換了口氣說:“接手書,見其字體工整,可依此寫經。……今人書經,任意潦草,非為書經,特藉此以習字,兼欲留其筆跡於後世耳。”[附註19 ]弘一法師書體的改變,恐怕與此不無關係。他在五十歲時(1929)所作書法,變成一種近於鐵錐形的楷書,筆筆滾圓,端嚴古樸(見圖三《華嚴經》句),他常寫的“天意憐幽草,人間愛晚晴”一聯,就是這個時期的作品。看來更加爐火純青,骨氣深穩、體兼眾妙。

弘一法師出家以後,自己雖然時常寫字,送人結緣,但平時卻很少教人。從《晚晴山房書簡》第一輯中(132頁),知道他在慈溪白湖金仙寺,曾教過一位青年僧華雲習字半月而止。一九三○年,他在泉州承天寺月台佛學研究社,曾講過二次寫字方法,可惜紀錄沒有發表,無從知道它的內容。另有一次,是在廈門南普陀寺,他對青年學僧講寫字方法。記得那是一九三六年的初夏,這一次我幸得隨喜參加,當時還有幾個廈門大學學生也來旁聽。我記得這一天弘一法師很認真地講了兩個鐘頭。當他講到得意時,偶爾在黑板上寫幾個字,神韻非常可愛。

他說到中國文字的特色時指出在於它具有一種藝術性,古人把繪畫和寫字相提並論,稱為書畫同源。他介紹了一些古人的著作,如唐孫過庭的《書譜 》,是論述各種書法,虞世南的《筆髓論》是論運筆的方法,張懷瓘的《三體書斷》、《十體書斷》等是論述楷書行書草書大篆小篆、八分隸書、古文、飛白等書法。他說這些書的內容雖然極有價值,但是陳義太高,初學不易領會。他說,要想宇寫得好,其道在多看多寫中會得古人的神髓,自然就入於自悟的境地了。多看,是多蒐集古人的書法碑帖,比較研究,用心揣摩。多寫,是臨之摹之,熟習到真假不分的程度。他又說,寫字必須先守法則,要擇一良師,學習他的經驗法則,用功苦煉,學到得心應手,才能發揮自己的個性。但如果過於拘泥法則,結果只是模仿了古人而已。藝術的極致就是要入格而出格,才能自成一家。

他說,寫字的方法要有一定的步驟,須由篆字下手,再學隸書,然後入楷,楷字寫好,再學草書。他說寫字最要緊的是章法(即佈置格局)。字的好壞,章法佔七分,書法佔三分。章法和書法合成十分,那就可以學書了。 [附註20]最後他談到寫字和人格修養的問題。他說“應使文藝以人傳,不可人以文藝傳”,寫字和人的品格學問修養是極有關係的。只有寫字的技能,而沒有學問和人格的修養,字無論寫得怎麼好也是不能傳之千古的。古德名賢的手跡雖然巧拙不同,但好像具有一種崇高的品格。所以書家作品有無傳世的價值,在很大程度上是決定於其品格的高下的。他這一席話雖然是對學僧們的開示,事實上卻完全是“夫子自道”。凡是歡喜弘一法師書法的人,都認為他所寫的字一筆一畫是他整個人格的表現。弘一法師書法的特色,功力之外,極重視章法。他晚年曾批評自己的書法說:“朽人於寫字時,皆依西洋畫圖案之原則,竭力配置調和全紙面之形狀。於常人所注意之字畫、筆法、筆力、結構、神韻,乃至某碑、某帖、某派,皆一致屏除,決不用心揣摩。故朽人所寫之字,應作一張圖案覌之則可矣。”他又著重指出:“無論寫字刻印等,皆足以表示作者之性格。朽人之字所示者:平淡、恬靜、衝逸之致也。”[附註21](圖四)這些話實在是很忠實的自評。法師的一生和他的書法,都是從“絢爛之極、歸於平淡”的。法師的老友馬一浮居士曾評他的書法說:“大師書法,得力於張猛龍碑。晚歲離塵,刊落鋒穎,乃一味恬靜,在書家當為逸品。嘗謂華亭(即董其昌)於書頗得禪悅,如讀王右丞詩。今覌大師書,精嚴淨妙,乃似宣律師文字。蓋(弘一)大師深究律學,於南山(唐道宣)、靈芝(宋元照)撰述,皆有闡明。內熏之力,自然流露,非具眼者未足以知之也。”[附註22]

法師的工楷寫經,動數千字,筆法純熟,結構謹嚴;摘錄古德法語,都用蠅頭小楷,首尾一致,全神貫注。他寫題記,往往紅墨加圈,看來圈得那麼隨便,卻又那麼精圓。一條單幅,一件橫披、無論字數多少,總是非常妥切,高低適度,有時紙面空處,他即加蓋佛像壓角章以資調和,便成為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了。他寫的信,不管是信封,明信片,或寥寥數語,或無論多少行,縱然信筆揮灑,也是非常美觀。有時他在明信片上加糊一層宣紙,然後寫上幾行,逐句加圈,分段加乙(即以筆志其止處),有時信中事涉煩瑣,雙行夾注,必寫得整齊勻稱,使人看來非常悅目(圖五)。

弘一法師不但字寫得美,他撰作或所集聯語經偈,也具有很好的意境和教育意味。他在泉州草庵時,用“草庵”二字冠頭撰了一聯:“草不除,為有眼前生意滿;庵門常掩,莫忘世上苦人多。”這種深切同情廣大人民疾苦的大悲心境,決不是遁世忘情的消極主義者。他在惠安淨山寺時,以“淨山”分嵌第二字寫了一聯雲:“自淨其心,有若光風霽月;他山之石,厥惟益友明師”,書句俱妙,發人深省。又曾寫贈閩南會泉長老一聯:“會心當處即是,泉水在山乃清”,意境非常高妙。最近廈門南普陀寺為會泉法師造了一座石塔,已將此聯刻在塔前的護欄上,塔下恰好有一池清水,一讀此聯,頓覺禪意盎然。 (圖六)其他《華嚴經》集句的聯語,也都非常自然。如“非心之境界,如畫於虛空”、“猶如蓮花不著於水,以無礙眼等視眾生”等,都是很好的聯語,令人百讀不厭,益以他那恬靜絕俗的書法,更加顯出聯語的優美。

我們知道,愛好弘一法師書法的人雖多,但真能夠理解其書法的妙處所在,作出恰當的評價的實不多見。就我個人所知,所有介紹批評其書法的文字,無過於葉聖陶先生所寫的《弘一大師的書法》一文了。為了幫助讀者的理解,這裡摘錄其一段如下:

弘一法師對於書法是用過苦功的。在夏丏尊先生那裡,見到他許多習字的成績,各體的碑刻他都臨摹,寫什麼像什麼。這大槪因為他弄過西洋畫的緣故。西洋畫的基本練習是木炭素描,一條線條,一筆烘托,都得和擺在面前的實物不差分毫。經過這樣訓練的手腕和眼力,運用起來自然能夠十分準確,達到得心應手的境界,於是寫什麼像什麼了。

藝術的事情,大都始於摹仿,終於獨創。不摹仿打不起根基,摹仿一輩子,就沒有了自我,只好永遠追隨人家的腳後跟。但是不必著急,用真誠的態度去摹仿的,自然而然會遇到蛻化的一天;從摹仿中蛻化出來,藝術就得到了新的生命。不傍門戶,不落窠臼,就是所謂獨創了。弘一法師近幾年來的書法,可以說已經到了這地步;可是我們不要忘記,他是用了多年的苦功,臨摹各體的碑刻,而且是寫什麼像什麼的。

弘一法師近幾年的書法,有人說近於晉人,但是摹仿那一家呢?實在指說不出。我不懂書法,然而極歡喜他的字。若問他的字為什麼教我歡喜?我只能直覺地回答:因為它蘊借有味,就全幅看,許多字是互相親和的,好比一堂謙恭溫良的君子人,不亢不卑,和顏悅色,在那裡從容論道。就一個字看,疏處不嫌其疏,密處不嫌其密,只覺得每一畫都落在最適當的位置,移動一絲一毫不得。再就一筆一畫看,無不教人起充實之感,立體之感。有時有點像小孩子所寫的那麼天真,但一邊是原始的,一邊是純熟的,這分別又顯然可見。總括以上這些,就是所謂蘊借,毫不矜才使氣,意境含蓄在筆墨之外,所以越看越有味。這種淺薄的話,方家或許耍覺得好笑,可是我不能說我所不知道的話,只得暴露自己的淺薄了。 [附註23]

這些話,不但把弘一法師的書法評價得恰到好處,對於一般愛好藝術的人來說,也實在是很好的啟發。我們試把他這些看法和上面弘一法師自己對於書法的自述結合來看,可以說是吻合無間的。豐子愷先生說得好:“弘一法師留下不少的墨寶。這些墨寶,在內容上是宗教的,在形式上是藝術的——書法。”(豐子愷:《我與弘一法師》 )我很同意這種說法。我以為這就是為什麼有許多人雖然不信佛教而卻喜愛弘一法師的字的原因。

弘一法師的書法,出版的已經不少。代表他出家以前臨摹碑帖的遺墨,有《李息翁臨古法書》、出家以後手寫石印、影印的有《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附註24]、《華嚴集聯三百》、《金剛經》、《藥師經》、《護生畫集》題詞及屏聯佛號等無慮數十種。而他自己認為平生的精心寫作是《華嚴經·十迴向品·初迴向章》。 [附註25]弘一法師還有過一個未遂的宏願。據夏丏尊《續護生畫集序》說:

猶憶十年前,(弘一)和尚偶過上海,向坊間購請仿宋活字印經典,病其字體參差,行列不勻,因發願精寫字模一遍,製成大小活字,以印佛籍。還山依字典部首,逐一書寫,聚精會神,日作數十字,偏正肥瘦大小,稍不當意,即易之。數月後,書至刀部,忽中止。問其故則曰,刀部之字,多有殺傷意,不忍下筆耳。其悲憫惻隱有如此者!

我們從弘一法師給夏丏尊的書札看來,他對於這件事是非常認真進行了的。他說:“字模之字,決定用時路之體(不固執己見)”,並且畫格寫了“世間如夢非實”六字示範,注云“將來再加練習,可較此為佳”,特別在最下一個“實”字兩邊,注云“此字太大、不佳”。又說“字與字之間,皆有適宜之空白,將來排版之時,可以不必另加鉛條隔之。惟雙行小注、仍宜加鉛條間隔耳。”(《晚晴山房書簡》第一輯87頁)這種勤懇認真的勞動態度是值得我們學習的。豐子愷先生編輯的《弘一大師遺墨》,於今年六月間出版了。 [附註26]這冊遺墨所收的書法,包括對聯、經偈、格言、佛號和書札等百餘件,琳瑯滿目,各體俱備。封面系蠲戲老人(馬一浮先生)所題,扉頁有美術家錢君匋題簽,全書古色古香,是近年出版物中珍品之一。

豐子愷先生《弘一大師遺墨》的序言說:

大師在俗時,熱愛文藝,精通美術、音樂、演劇、文學、書法、金石,為中國最早之話劇團春柳劇社之創辦人,又為中國最早研究西洋繪畫音樂者之一人。 ……出家後諸藝俱疏,獨書法不廢,手寫經文,廣結勝緣,若計幅數,無慮千萬。出家後所作:劉質平君所藏獨多,達數百件。今所集者,半屬劉君所藏。在俗時所作,數亦甚多,但分散各處,兵火後不易徵集。本書所載,僅楊白民、夏丏尊二先生之所藏。 ……乃者,新嘉坡僑胞廣洽法師等,企仰大師道藝,願舍淨財,刊印遺墨,屬予任其事。餘愧力弱,難能勝任。幸得吳夢非、錢君匋二君之協助,始成此卷。大師遺墨,浩如瀚海。此中所載,不啻萬一。但願以此為始,多方搜求,繼續刊印,使大師之手跡永垂不朽,對我國書法藝術之發揚有所貢獻,則幸甚矣。辛丑仲夏豐子愷謹序於上海。

弘一法師生前常以書法作佛事,廣結勝緣,人們亦因歡喜他的字而尊重佛法。他的遺墨分散國內外,真是散失堪虞。現在《弘一大師遺墨》一冊印刷無多,而且系非賣品,得者不易。據我所知,法師的遺墨書札等散在人間者,如上海玉佛寺(蔡丏因居士遺物)、泉州開元寺、天津大悲院等及私人保藏者尚多。豐子愷先生的希望也正是我們的希望。

一九六二年十月十三日弘一法師逝世二十週年紀念日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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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豐子愷:《李叔同先生的愛國精神》,1957年3月29日《人民日報》。

(2)林子青:《弘一大師的生平》,《現代佛學》1957年10月號。

(3)夏丏尊:《我的畏友弘一和尚》,1936年《越風》半月刊第九期;《弘一法師之出家》,《覺音》第20-21期合刊。

(4)葉紹鈞:《兩法師(記弘一與印光,1927年作),收在《未厭居習作》中,上海開明書店版,1941年。 (5)豐子愷:《懷李叔同先生》,收在《緣緣堂隨筆》,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7年;《中國話劇首創者李叔同先生》,1956年11月3日上海《文匯報》 。

(6)吳夢非:《弘一法師和浙江的教育藝術》,1936年《浙江青年》第三卷第一期;《“五四”運動前後的美術教育回憶片斷》,《美術研究》1959年第3號。

(7)馬一浮:贈弘一法師手跡《致越風雜誌信》,1937年《越風》第十三期。

(8)姜丹書:《弘一律師小傳》,1941年《覺音》第20-21期合刊。

(9)黃炎培:《我也來談談李叔同先生》,1957年3月7日上海《文匯報》。

(10)歐陽予倩:《春柳社的開場》,收在《自我演戲以來》中,上海神州國光社,1933年。

(11)蔡丏因:《廓爾亡言的弘一大師》,《年譜》一九二六年條引文。

(12)夏丏尊:《李息翁臨古法書·跋》,上海開明書店,1929年。

(13)林子青:《年譜》一九○一年條。

(14)同⑨注。

(15)同⑩注。

(16)陳祥耀:《息影閩南的弘一法師》,1941年《覺音·弘一法師六十紀念專刊》。

(17)印光:《复弘一大師書》,《印光法師文鈔》卷一。 (18)夏丏尊編:《晚晴山房書簡》第一輯,第4頁。

(19)同⒄注。

(20)曇昕:《一公本師見聞瑣記(續)》:“是年,……又教寫字方法;須由篆字下手,每日至少要寫五百字。再學隸,入楷;楷成學草。寫字最要緊是章法。章法七分,書法三分,合成十分,然後可名學節。吳昌碩的字並不好,不過有幾分章法而已。經云:'是法非思量卜度之所能解',書法亦爾。”,《覺有情》第4卷17-18期《弘一大師紀念號之四》。

(21)同(13)注,1942年條。

(22)馬一浮:劉質平藏《華嚴集聯三百》手稿跋。 1940年《覺有情》第28期。

(23)同(13)注1942年條引文。

(24)《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都百餘大頁,費五年之力編輯,並自書寫細楷,是法師初出家在溫州研究律學時的精心作品。

(25)同(18)注37頁。 (26)華僑緇素施資刊行、豐子愷先生編輯,1962年上海三一印刷廠精印三百冊,全部非賣品。原版現存新加坡彌陀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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