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藝術家”之類的稱謂,是一種近乎絕望的奢望。而這種奢侈的嚮往表現在人生中,就如日夜不停地在地殼深處的採掘勞作,永無止息。他不能像生活在地面上的幸運者那樣,在藝術的峰巒下良久地逡巡、尋覓一條登上去的捷徑。在空然有一天在掘出地表時,哪裡去找一匹惡劣的駑馬?只有靠兩條出透了汗的腿,沒命地奔向遠方雲籠霧罩的藝術聖境——在險巘的藝術山峰下,他沒有觀望的時間,只有奮不顧身地撲將上去!如果他沒有因一口氣換不上來而猝死山上,也許真就僥倖攀上了絕壁懸崖。
當不經意間回看身下根本沒有的來路時,腦袋嗡一聲膨脹了——發黑的眼睛慢慢恢復視物時,先看到自己牢牢抓著山石,不知是山抱著人,還是人摟著山,心裡於是踏實下來。回是回不去的,只有向上,向上……“日進半金”是一種人生,“日有上進”不也同樣是一種人生嗎?
魯迅先生說:“……縱使尋不到身外的青春,也總得自己來一擲我身中的遲暮。”
“絕望之為虛妄,正與希望相同。”(魯迅《野草·希望》)
二OO六年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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