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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职业化的当代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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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书法职业化的当代困境

书法职业化的当代困境 12 年, 2 个月 之前 #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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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职业化的当代困境 朱中原

什么是职业化?职业化是社会进入现代化之后的一种必然趋势,职业化体现了一个社会在现代性进程中所出现的对于各个学科、各种知识结构及不同社会形态的整合。特别是在进入1980年代之后,随着改革的深入,各种学科、各个阶层、各个群体开始了逐渐的分化,1980年代的资本原始积累迅速地使一部分社会群体进入了暴富阶层,而这部分进入暴富阶层的社会群体最先开始拥有了较多的社会资源,其中也包括接受教育及享受知识的资源,这一群体被学术界称为精英群体。精英群体大致包括政治精英、经济精英和知识精英。那么,由这些精英所主导的经济与社会改革就主要体现了这部分人的价值与利益倾向。进入1990年代以后,社会分化开始明显加剧,社会结构开始逐渐定型化,社会定型化的出现迅速地凝聚了一大批在改革中受益的精英群体,这一精英群体对于整个社会的稳定起着巩固作用。而精英群体的出现也必然要求学术教育领域的知识结构更为深化、更为职业化。于是,职业化倾向出现了。职业化倾向的出现,越来越体现出现代社会群体对于自身所拥有的知识结构、教育资源、价值理想的专业化与规范化。文化艺术同样也不例外。于是,在伴随着1980年代书法群众热兴起的同时,书法的职业化也随之而起。

总体来看,书法职业化的出现与三大因素密不可分:

一是社会现代化推进的必然趋势。社会现代化是一个社会演进的必然趋势,而社会现代化的必然趋势则是社会分工的专业化、职业化与职能化。社会演进是一个社会学课题,传统学术界习惯于坚持人类社会演进的“五阶段论”,即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其实这是受传统马克思主义历史学的僵化思维的影响。按照最新的社会演化理论,我认为应该将社会演进划分为四大阶段:私有制社会——公有制社会——市民社会——公民社会。这一划分才真正体现了社会与历史的循序演进。所谓的社会现代化就是指,一个社会要从等级森严的私有制社会向追求简单公平的公有制社会演进,再从追求简单公平的公有制社会向追求社会主体权利诉求的市民社会和公民社会演进。公民社会是社会形态的最高境界。当然,从这一社会演进进路中,我们可以发现,我们对这个社会的社会群体所接受的学术教育、知识结构的要求也越来越专业化、职业化和正规化。书法作为一门艺术学科,在现代教育越来越走向专业化的前提下,也必定会越来越专业化。因此,作为艺术学科的书法的职业化就成为了历史的必然。

二是社会结构的迅速分化所致。社会结构的分化也是社会现代化的一个必然结果。社会的分化是一柄双刃剑,它既体现了一个社会发展路径与发展方向的多元化,也体现了一个社会社会各阶层权利拥有的不平等。这种不平等越来越导致了社会的断裂与分化,这种断裂与分化被社会学家孙立平表述为“上层社会的寡头化与下层社会的民粹化倾向”。社会分化既体现了社会阶层与社会群体在社会权利与财富拥有上的断裂,也体现了社会阶层在文化地位上的断裂。我们可以以书法为例。书法本来就是传统社会中上层文人的一种高雅艺术,当社会进入现代化的演进序列以后,书法的这种高雅特性以及与社会群体的距离与隔阂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甚至书法及书法家也越来越边缘化。当这种边缘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之时,书法的职业化诉求也就越来越明显。特别是社会阶层结构定型化以后,原来从事书法艺术创作的文人、学者开始逐渐分化和演变,分化成现在专门从事书法创作和书法活动的人员,也即我们现在的书法家,而另一部分文人学者则不再从事书法创作。于是我们现在就可以经常看到这样一种现象:书法家不再是文人、学者,而现代文人、学者也不懂书法。书法家与文人、学者之间出现了身份与地位上的巨大鸿沟,这也是一种文化身份上的断裂。而且,社会结构定型化以后,随着商品社会的到来,社会大众离传统的书法艺术也越来越远,大多数人都成了书法门外汉。封建时代,我们可以看到,几乎所有的社会精英都是文化精英,也是书法精英,而现代社会却恰恰相反了,大多数社会精英远离书法,而大多数伪精英则恰恰靠近了书法。这就是一种社会发展的悖论。

三是现代书法组织机构的弊端所致。现代书法组织机构,主要包括书协组织、书法教育机构、书法培训机构及书法活动机构等等。其中,书法家协会占主要地位。书法家协会的出现是中国书法职业化倾向的最大推动者,但同时也是书法现代化的最大制肘。本来,随着社会主义新政权的建立与思想文化艺术的活跃与开放,各级各类文艺团体、组织和协会的成立与出现是体现社会开放与文化进步的好事。特别是上世纪50年代成立的中国文联以及在文联领导下的各级文艺团体等等,都体现了在社会主义新时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化氛围,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下,各种传统文化艺术开始复兴,特别是一直受到压制的书法艺术也开始了启蒙与复兴,而且带来了1980年代书法群众运动的勃兴。但是,由于这些文艺性的团体是建立在集权政治与后集权政治体制之下的一种半官方与半民间性组织,就使得这些文艺团体在具有了某种专业性色彩的同时也带有某种权力色彩。因此,在这种情况之下,中国书协就是一个既有某种专业门槛色彩、又带着某种权力色彩的怪胎。许许多多的书法家都受到过这个怪胎的恩惠,但也受到过这个怪胎的负面影响。也就是说,中国书协在履行其书法职业化、专业化与现代化职能的同时,也无形之中为这个社会中的书法从业者设立了一道门槛,同时,还使得书法在一定程度上带有着某种权力与地位象征。

四是功社会功利因素的影响所致。随着商品经济及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健全,社会职业化特征也越来越明显。传统社会的复合型人才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具有专业行业特长的职业化人才。而且,在社会分工的大趋势影响下,行业准入制度将越来越严格。一个人要进入某种行业,必须考取并获得这个行业的资格证或准入证,如新闻行业有记者证,律师行业有律师资格证,司机有驾驶证,公务员也需要通过考试才能获得资格,厨师有厨师等级资格,甚至连书法家要有中国书协会员证,甚至连书法、音乐、美术等都还要考级,通过考级来判定你的专业水平的高低。应该说,这种严格的行业准入制度在现代社会将是必须的,而且也越来越体现其价值所在。但是,凡事都有个度。如果过度强调行业的技能与资格认定,过于强调制度化的规约与管理,就可能适得其反,甚至使整个社会产生功利化的心态。制度化本身是一个好东西,但是这仅仅只是针对部分而言的,艺术是一个特定的行业,它和一般的职业有着本质的区别。艺术家的艺术创作完全是一种非常个人化的行为,它本来不需要太多的制度化的规约,如果非要用一种制度或规则去约束与管制,那么,艺术创作将丧失创造力。书法同样如此,如果过于强调书法家的资格与等级,过于强调书法家的职业化特征,那么,书法创作将成为书法生产。这样生产出来的将不是书法,而仅仅是产品。

既然制肘产生,那么困境也随之产生。书法职业化的困境在21世纪的今天体现得越来越明显。

一是使许多人对书法的审美判断产生了偏差,甚至使得相当一部分人对书法产生误解,把好的书法当成了不好的书法,把不好的书法当成了好的书法,很多本来就不懂书法的人往往将“不同的人会对书法有不同的审美判断”作为自己书法知识欠缺的借口。当然,出现这一局面,并不能仅仅将原因归罪于书法欣赏者和书法从业者自身,而是书法职业化所导致的书法文化身份的断裂使然。我们不能否认,现代社会,书法欣赏者仍然大量地存在,但是书法欣赏者并不等于都能真正地欣赏书法和懂得书法,恰恰相反,现代社会的大量书法爱好者和书法欣赏者并不懂得书法。我曾经遇到过很多书法爱好者,他们都对书法抱着一种虔诚的态度,但是,他们所理解的书法与专业人士所理解的书法相差甚远,甚至完全不同。这是非常令人困惑的。这种困惑甚至将会影响到当代书法的整体性发展。

二是使书法市场愈加混乱。当今中国的产业经济,恐怕除了股票与证券市场之外,书画市场是最为混乱的。正因为混乱,很多人才敢在其中浑水摸鱼,甚至有大量的投机商和资本家在其中搅局、炒作。书画产业,已经成为了继房地产、医疗之后的第三大暴利产业。现在有很多的地产商、资本投机商也迅速地将资本注入书画产业,想乘机大捞一把。有资料显示,部分温州民间游资在遭遇了房地产风暴、煤炭风暴之后,开始将眼球聚焦到了书画产业。大量民间游资在书画领域的出现,必将使得书画市场更加活跃,当然也更加混乱。当然,我在这篇文章中要讨论的不是民间游资对书画市场的影响,而是书法职业化倾向对书法市场的影响。书法职业化对书法市场的影响是非常明显的,书法的职业化使得一部分专业书法家被固定在专业的狭小圈子内,而另一部分书法家则被排斥在专业书法圈子之外。更为主要的是,广大书法爱好者和社会大众离专业的书法圈子越来越远,以至于形成了某种文化身份上的隔阂。书法圈其实本来就不大,当书法越来越职业化的时候,书法圈子就越来越小,所以,即使是很多有实力的专业书法家,他们的影响力也仅仅局限于专业书法圈,无论展览搞得再多,宣传做得再多,由于只局限于专业书法媒体,所以,影响力远远不能让社会所知晓。当然,这直接就影响到其书法作品的市场价格。另外,书法界的圈子意识很浓,专业书法家相当鄙视和排斥非专业的书法家,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非专业书法家也不屑于进入专业书法圈子,一是怕进入之后被专业书法家所排斥,二是他们已经知晓当今中国书画圈及书画市场的奥妙,如果自己的作品本来就不好,又主动进入专业圈,那么必然受到排斥和鄙视,其市场价格必然高不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在非专业圈子里忽悠忽悠社会大众。因此,通过非专业书法媒体进行大肆地宣传、炒作就成为了他们的一种必备手段,以至于漫天要价,他们的市场价格并不是按照专业书法家的价格来定的,而是想要多高就要多高,因为他们面对的不是专业人士,而是几乎不懂书法的社会大众。这样就形成了当今书法市场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一是专业书法家的市场价格偏低,二是非专业书法家的市场价格居高不下。这也是一个悖论。这个悖论的存在,我在《书坛“潜规则”》一文中曾将其归因于非专业书法家借助于其在非书法领域的社会地位与资源来获得其在书法领域的地位与资源。其实导致这个结局的直接原因也是书法职业化的弊端所致。书法职业化的出现本能地为书法家设置了门槛。

三是使书法创作走向技能化、职能化、平庸化,而忽视人文精神的提升。书法本来是一种传统中国艺术,是一种注重法度的艺术,但书法更是一门蕴涵着深厚人文底蕴的线条艺术。重视内在人文底蕴的提升与重视法度同样重要。古代书法家写字都讲求“笔笔有来历,笔笔有依据”。中国的书法在古代其实不叫书法,而是叫“法书”,更突出“法”,日本叫“书道”,韩国叫“书艺”,这充分说明,古人对书法之“法”是相当重视的。但是,“法”也是超越之法,而非固定之法,而且,古人所说之“法”本来就蕴涵着一种“心法”,所谓“心法”,即突出书法家主体的内在精神意蕴。因之,古代的书法家的身份都不是单一的,而是多重的,是集文人、书家、学者、官员多位一体的,书家身份的多重性决定了书法在中国古代并不是一种专门的职业化的艺术,而是一种中国文人用于日常社会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艺术,其实用功能和艺术功能同等重要。但是,现代社会,随着社会现代化程度的日益提高,书法的实用功能逐渐淡化,艺术功能逐渐凸显,但同时,书法的多元化功能也逐渐被淡化,其职业化功能则逐渐凸显。尤其是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后,书法家已经从原来的文人、学者身份中逐渐分化出来,独立成为现在专门的书法家了。这样就出现了两种分化:一是专业的书法家不再是文人学者,不再有传统人文精神,不再懂学术,甚至连最基本的文章也不会写;二是现在的文人、学者尤其是中青年学者基本上不懂书法,要么远离书法,要么看不起书法,认为书法是小技、小道,甚至连相当一部分非常有名的中文系教授都远离书法;相反,倒是有些退休了的老官员、老干部和企业家喜欢舞文弄墨,尽管写得不怎么样,但是人家那种热情你是不能否认的。这成了一个怪现象。前不久某省一名退休了的省委书记给我看了他的狂草书法作品,全是大幅式的长卷,光从表面看,写得非常认真,当然细究其用笔和线条,可以说基本还没怎么入门。但是他对书法艺术却非常执着,他说他退休之后每天仍然上班,上班就只干一件事:写书法,而且一谈起书法艺术就逸兴横飞。且不论其书法到底怎样,单看其精神,就值得赞慰。非专业书法家一般在精神上都比专业书法家专注,但是在技法的锤炼上却远不及专业书法家。但是专业书法家也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过于注重技法的锤炼,而忽视对书法人文精神的提升。技法的锤炼是个很实在的东西,看得见的东西,一幅书法作品的笔法、墨法、章法、线条的熟练程度等等,都是技法的东西,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个是非常实的;但是另一方面,书法又有虚的一面。书法的虚的一面主要就表现在书法作品的内在意蕴和它整体所透射出来的精神内涵。这主要表现在书法的“气”、“势”、“神”、“蕴”等方面。这几个方面都不是简单的线条所能体现出来的,而是书法家整体的内在精神修为和文化素养之综合之结果。前者体现一个书法家的基本功和对传统的深入,后者体现一个书法家本身内在的综合学术修养和文化积淀。前者是可以直观地体现在书法线条之中的,后者则凝聚于整幅书法作品之中。但是现在的专业书法家则恰恰只注重技法的锤炼,而忽视人文精神的提升。也就是说,只是做到了一个写字匠,而做不到一个真正传统意义上的书法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中国将无法产生真正的书法大家、书法大师。当然,很多人可能会说,我所说的书法大家都是在传统社会语境之下产生的,时代已经改变,社会已经在分化,专业书法时代已经来临,不可能再要求现代书法家要像传统书法家那样都成为大文人、大学者。这话我基本同意。但是我要强调一点的是:书法虽然在创新,书法本体也在变革,但是书法传统本身也有其内在的连续性和承接性,有些根本的质素它是固定不变的,比如追求书法本身的精神性和人文性的东西,追求书家主体情感性的东西,等等,这是书法发展到任何时代都不会改变的。如果书法本体的进新都抛弃了这些最为本质的东西,那么书法将不成为书法,而成为技艺。

四是书法职业化将导致书法家视野和思维的狭窄化、固定化和僵化。当代社会已经是一个处于巨变中的社会,也是一个现代化程度越来越深的社会。当代的社会人文大环境已经在飞速地发生着变化,然而书法的发展变化却远不及其他领域的变化。当代书法的发展远不能融入当代社会人文这个大环境。书法人的思考仅仅只能局限于书法这个狭小的视野之内,而很难融入社会主题。书法的学生研讨也远不能吸收和借鉴其他学科的观点和方法,甚至在当代书法界,几乎还没有开展过一次融合有书法家、文学家、历史学家、文化学家及社会学家共同参与的大型人文论坛,而这在其他人文学科则是经常见到的。这种专业与专业之间、专业与业余之间的圈子意识非常突出。书法越来越脱离整个人文环境的发展,越来越走向边缘化。一方面,其他领域的专家学者很难进入书法学术视野,他们一旦进来,就会被书法界的人本能地看作是玩票人,但是另一方面,书法界的人又故步自封,基本不能接受来自于其他学术领域的学术视野和学术方法,也不接受来自于其他学术领域的学者参与书法学术活动。这就本能地制造了学术界限。正是因为这样,学术界也基本上不把书法列为学术课题,更别提书法是一门人文学科了。只要我们仔细审视一下中国本土的人文学科的发展历程就会发现,书法自始至终都是被作为一门附加学科而存在的,就更别提书法学术了,连学科都谈不上还何谈学术?然而让人感到悲哀的是,就即便是书法处于这样一种境地,可是书法人中竟然没有几个人能有醒悟,书法界中人除了勾心斗角之外,就是故步自封,却没有几个能关注书法的宏观视野。相反,倒是几个文学界中人能够从大文学、大艺术的范畴给予书法以宏观的人文关怀,尽管他们在书法界中人看来,都是书法票友,但是他们对于书法的这种学术与人文关怀却是几乎是任何书法界中人所不能及的。比如贾平凹、余秋雨、陈忠实、张贤亮、王蒙等等,尽管他们不是专业的书法家甚至有些连书法门都没有入,但是,他们在很多地方和场合其实都在给予书法以人文关怀。今年6月份,由著名作家陈忠实所在的白鹿书院发起的“文人书法高峰论坛”就是一个值得关注的事件。参加此次论坛的将有文学界的贾平凹、余秋雨、陈忠实、张贤亮,书法界的刘正成、斯舜威、胡传海,学术界的王岳川等。尽管参加这一论坛的有好些人都不是纯粹书法界中人,但是,我相信,他们对当代书法的人文观照却是许多书法界中人所不能及的。

实际上,我们在讨论书法的现代人文精神时,本来就应该更加淡化其职业化、专业化和技能化色彩,而突出其宏观的人文旨趣。我们应该用文学的眼光、历史学的眼光、文化学的眼光和社会学的眼光来审视书法的现代化进新。我曾经于2005年年末写过一篇《书坛“潜规则”》的文章,文章发表之后,受到了来自书法界和非书法界的专家学者的关注和认可,实际上,我的这一学术观点是直接受到了历史学家兼思想家吴思先生的启发,吴思以历史学家的深邃眼光揭示了中国历史社会中关于权力与权力运作的真实游戏,而我则将吴思先生的这一思想直接发挥,揭示中国书坛中关于权力与权力运作的真实游戏规则。如果治书法学术,没有历史学的眼光,将会是非常短浅的。这一点,刘正成先生深有体会。刘正成先生是以书法史家的身份出现于当代书坛的,他在书法学术中的全部智慧几乎都来自于他对文学及历史学的审视与观照,诸位如果看过其即将出版的《我与书法二十年》的部分章节的话,就可以发现其以历史学家的眼光,他对当代书坛及当代书法发展史的叙述是相当发人深省的,我预言,这部著作将成为书法史上的“文学力作”,也可以说是一部关于“当代书法发展的秘史”。

那么,具体如何驱除书法的职业化与技能化色彩,我的思考是“大书法观”。“大书法观”是借用曾来德的概念,但不是他的观点,曾来德的“大书法观”主要是强调书法的美术化倾向,强调书法的当代性价值,强调以大美术的视角来审视大书法,以大书法的视角来审视大美术,实际上这是把书法越来越引入另一个范畴之中,甚至是在变革书法本体了。但是,我所说的“大书法观”是要走出书法的职业化、边缘化和固定化状态,走向当代人文社会视野。这个说来很虚,但是如果我们换一种视角来看,就会发觉其实这个问题比较严重。那就是,当代书法,已经脱离了这个宏观的人文环境,它远远不能和文学、美术及其他艺术、学术相比。美术界的学术研讨会一般都有文学界、哲学界、文化学界及书法学界的人参加,而书法界的学术研讨会则基本上是由书法界的人参加,甚至由只懂书法创作、不懂书法学术的书法家参加,这样的研讨会怎么能成为真正的学术研讨会呢?另外,张海改组之后的中国书协各级委员会更是可笑:学术委员会居然在创作委员会之下,和什么楷书委员会、行书委员会和隶书委员会平等,这种改组又怎能保证书协的学术性呢?一个专业的艺术组织,学术委员会本来就应该凌驾于一切委员会之上,甚至其他一切委员会的一切活动和章程都应该由学术委员会来统摄,但是,书协的这种委员会设置却实在是让我失望!这样的组织机构,连专业的学术质量都无法保证,又何谈与其他学科门类的融合呢?因此,改组中国书协各级委员会的设置,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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